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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庄园之外

第三章 庄园之外

她在我后面竭力地呼唤,试图唤醒朦胧之中的我,我回头望去,期望在一瞬间散去,我心灰意冷,静谧地幻想着,这虚无缥缈的空间。

繁华,是这座城镇最基本的标志。世俗,使一些人们对此更深层地挖掘。若下定决心离开城镇,便繁华落尽,梦了无痕,或许可以稍稍松口气……

路途中,二苟趴在安德妮娅的身上,心情低落…………但过了不久,二苟透过窗外,发出一阵一阵的惊叹。

“哇哦哇哦……喔哦喔哦……呜呼呜呼……”二苟的一段段唧唧叫声让安德妮娅非常喜爱,谁能拒绝一只活泼的小动物呢?

“乡下的动物都这样吗?”乔瑞斯问向驾驶着汽车的司机米尔·纳特斯。

“哦……哦,先生,大概是吧……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兔子会叫……”米尔突然被问这种问题有点不知如何应对。

“好了珊娜,你要乖乖听话,不要乱动。”安德妮娅轻轻拍了拍二苟说道。

“哦,小妮娅,那个可是你的小名……”

“可是哥哥也给了阿尼他的小名,阿尼。”

离开这曼妙的田园后,扑面而来的气息不断令人感到熟悉,家的气味永远让人那么敏感。

“嘿,米尔,今天怎么样?”

米尔驾驶着汽车行驶在城镇的街道上,突然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震了一下。

“麦克,没看到我在工作吗?”米尔微微打开窗户向外喊去。

紧接着后面又传来“哦,那真抱歉,我想伊斯曼先生应该不会介意的。”麦克向前喊去,手中也始终未放下那沉重的铁锤。

大婶忙着赶路,差点把刚织好的布匹掉在地上……磨坊的豆腐出炉了,扑鼻的浓雾爬过烟囱飘向远方,现蒸的馒头总是在午饭时间就卖光,买不到就得等下一锅了……孩子们的快乐总是在放学后的某个糖果蛋糕小贩那里……报亭的报纸好像涨了几分钱……杰弗雷老先生为什么一年四季都要拄着那根破破烂烂的拐杖,已经被磨得可以当镜子了……难得看到工人们在一起聚餐,大概是拿到了工薪了罢…………

是的,城镇的生活也是依人地惬意,在一般人看来,这便是很美好的生活。街道上喧嚣如常,只是没有公鸡的长鸣,没有马蹄的尘埃,更没有大庭广众之下的屠宰……一切看似,是那么的平凡,普通。也许这是相对庄园的另一种形式的劳作罢……

“哥哥!你看,小兔叽!”

一下车安德妮娅便看到了院子里躲在银杏树下的哥哥——伊斯曼·尤斯尼尔。

“好的,先生,有事请随时让阿尼来叫我。”

米尔也终于可以休息下了。

“珊娜,不要去打扰你哥哥,带着小珊娜去找大阿尼玩吧。”乔瑞斯嘱咐后,便脱下外套走进屋去。

安德妮娅跑向前,将二苟放在银杏树下。

“珊娜,快叫一声!”安德妮娅蹲在那里指挥道。

二苟被这里的环境所吸引……她从未见过这样华丽的房子,浪漫与庄严的⽓质使她感到陌生……

一个果子掉了下来,圆溜溜的滚了过来。

银杏树,具有药理和养生作用,据东方的说法,有辟邪的功能。生命长久至千年不死,由于它的花朵在夜间开放,人们平时很难看到,因此一些地方都将银杏树视为一种具有神秘力量的树。

这棵银杏树并不是伊斯曼一家栽种的,尤斯尼尔出生的时候,乔瑞斯才买下了这座房子,或者说是别墅。而院子里,便附赠了一棵不知跨越了几个世纪的银杏树。

二苟看到果子,直接扑上去要啃……

“珊娜!别吃这个。”

一阵微风飘过,树叶沙沙作响,它想跟着风走,一片扇叶落在尤斯尼尔手握的的那本《飘》上。

他合上书本,落叶成为他的书签,余光微微瞟了一眼二苟,又转眼站了起来。

“珊娜,我可不会帮你看着阿尼。”尤斯尼尔冷冷的语气中略带提醒,却丝毫不失家人的温暖。

“阿尼很聪明,不会乱吃东西!”安德妮娅听到后猛地抱起二苟向尤斯尼尔喊去。

看到妹妹对这只新来的灰色生物的态度,没有多说什么,抖一抖衣角的尘土,抱着书向屋里走去。尤斯尼尔,比安德妮娅大三岁,不知是从何时,他开始警惕周围的事物,对某些东西有些莫名的思考……

光透过云,寻找可探索的目标,一如既往的刺向那个“守卫“。

光,同时也作为信物,无意之中,递交给我们,在约定之下,只有你我共同前往曾经的圣地。

“阿尼,阿尼,醒醒阿尼!太阳已经晒到你的尾巴上了!”

突入袭来的叫喊声使他微微睁眼,同时耸一耸耳朵,摇一摇尾巴来告诉你:'我已经醒了,请你闭嘴'。

安德妮娅看到阿尼没有睡着,便托着二苟放到阿尼的面前说:“阿尼,听好了,这是我的小兔子,你要和它好好相处。”说着,便把二苟放下……自己跑去屋里找哥哥去了……

一阵微风携带着一丝暖意飘过,吹得两个碳基生物的毛微微颤动,此时若是路过伊斯曼家,便能透过木栏杆看到一只金毛和一只纯种土兔在对视……

“你是啥子哦?好像阿克诶……”二苟俯视着这只趴在地上摆烂的黄毛狗。

阿克是他们田园的一只牧羊犬,经常在田园溜达,给二苟送过几次磨牙棍。

阿尼微微坐了起来,打量了一下这个没自己头大的生物。微微有些小葫芦形的脸加上两边黑溜溜的瞳孔让阿尼觉得挺新奇。

“你叫什么?”阿尼俯视着二苟,轻轻地问去。

“二苟。”二苟转为仰视对阿尼说。

“金弗雷”阿尼说。

“哦哦,原来你伪装成阿尼。”

“那只是主子给起的名字,灰球……记住不要弄脏院子。”

“弄脏了会怎么样?”

“餐桌上会多出一道菜”

“那不挺好的嘛……有新鲜的蔬菜没?”

阿尼,是一只金毛,是否是双血无人知晓,三年前杰弗雷·斯坦森老先生“送”给尤斯尼尔的礼物,在那之前,尤斯尼尔几乎没有什么话语,直到阿尼的到来…………

那是一个火烧云的傍晚,尤斯尼尔从远在隔着两个街道的教堂回家。一如既往的在教堂的简朴的长木椅上醒来,伴随街道傍晚的喧嚣声回家。

“阿尼。”

尤斯尼尔停下脚步,鞋底微微摩擦了下粗糙的地面,转过身去。

“过来,孩子。”

尤斯尼尔慢慢地走向前,杰弗雷手握着那支拐杖,努力闲出另一只手,颤抖着摆了摆,示意让尤斯尼尔过来。

“今天教堂里讲了些什么?”杰弗雷面带微笑,再和蔼不过的面孔使尤斯尼尔提了提精神。

“没什么,跟以前一样,杰弗雷先生。”尤斯尼尔看向坐在古董店门口的杰弗雷,又微微抬头斜视了一眼那老旧的招牌。

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。”

那只小黄狗懒懒的趴在门槛内,最后一丝微光竭力照在它的身上。

“它生病了,能帮我照顾他几天吗?”

尤斯尼尔目光落在那只懒散而且看似不聪明的小黄狗身上……

他走上前去,蹲在门槛前,打量着这只“小笨狗“

“请问,他叫什么”尤斯尼尔伸手去摸它的头。

稚嫩的小手轻轻地在毛发上摩擦,这是尤斯尼尔第一次摸动物,他从中感受到一丝微妙,生命与生命的触碰而产生的奇妙的共鸣…………尤斯尼尔没有见过狗咬人,即使是第一次触摸也略显大胆。

杰弗雷微微一笑,说:“我的确给它起了名字……这大概是一只金毛吧,我就叫它金弗雷,我的名字改的。”

这只狗确实让人感觉有点笨,被触摸后没有第一时间抬头,只是尾巴摇了摇,片刻后才轻轻抬起头。褐色的瞳孔直视尤斯尼尔,黯然而温柔的眼神令人怜悯。

“好的先生。”

那天傍晚,街道上的人们看到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,穿着端庄整洁,艰难的抱着一只板凳大小的金毛,金弗雷落在尤斯尼尔的肩膀上,上一个主人的身影在这个小男孩的脚步下逐渐消失。

乔瑞斯见状并没有说什么,因为这也许正是尤斯尼尔需要的……自那以后,杰弗雷再没有提过这只金毛的事情。

转眼三年,金弗雷早已长大成为看家犬,这些年,尤斯尼尔向小金讲的话,他都记得…………

“我还不知道主子会给你吃什么,但是不要吃草坪的草。”小金警告道。

“哦哦,我差点忘了,这里有好多好多好绿的草,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绿的草,我要尝一遍!”二苟仅听到小金说草坪的草这几个字,说着,便转过去开始啃地上的草坪。

“我说了不能……”说着,小金就上前咬住二苟后脊松软的皮毛将她叼起来,往那边的喷水池台子跑去。

“啊啊啊,nnd,莫挨老子,莫挨老子……”

二苟那顿可劲扑腾,但最终还是降落在了喷水池的大理石台子上。

“来到这就要遵守规矩,等到晚饭会有食物给你。”小金冲着台子上的二苟喊去,随后便到门前趴着去了。

“嘁,你在狗叫什么……这草也就是好看,还没窝里的草好吃……”离得有好几米,金弗雷根本听不到,但二苟讲到这里,突然低沉了下去…………

“窝里…………姐姐……小金……大家……还有……妈妈。”二苟想到这里,突然就回忆起了家乡,自己与最亲爱的家分别了,永远的……

阳光沐浴着它的灰灰的毛,水竭力地向外踊跃,始终无法跳出规则之外的界限,洒溢出的露珠在光的映衬下显得美妙逸景,一只兔子在喷水池台子上抽泣,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?

小金见状,心生疑惑道:“原来兔子吃不到草就会哭吗……或许她是真的饿了,也是,我干嘛跟一个小孩子较真。”

于是金弗雷轻轻地爬上前道:“这喷泉里的水也好喝,你可以尝一尝。”

二苟听到后,突然又回忆到了一句相似的话……

那天,天空雾蒙蒙的,不久后,庄园便下起了小雨,渐渐地,小水坑里积了些水……

“二苟,尝一尝这个,球姐叫它雨水。”说着,小金便率先低下头舔了舔这窝门口小水坑里清澈的雨水。

“不好喝,里面还有土,呸呸呸……”转身二苟就蹦回去了……

二苟转过身,往台子内侧里的泉水够去。水位正好可以让她舔到,一顿咕嘟后,起身低头用两个爪子抹了抹鼻子上的水,这才不哭了……

金弗雷见状才松了口气,紧接着又说道:“草你可以随便吃,但是不要光吃一个地方。”无奈之下,金弗雷缓缓爬向门口。

二苟没有听到金弗雷最后说的这句,只是回味到,那泉水,很甘甜。

最思念的是什么,忆美好时光,不畏幸福短暂,岁月随光流逝如梦初醒,翻一幅过往记录曾经,世间美好莫过瞬息。

“噔噔蹬蹬……噔噔蹬蹬”

二苟的耳朵突然竖起,应激似的突然爬起来。

“我在水池边睡着了吗……”二苟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,突然,被声音的源头吸引……

玛丽安·莉拉推着一个装着满是蔬菜的小推车走过后院。

玛丽安小姐是伊斯曼一家的佣人之一,主要也是负责一日三餐。

金弗雷也听到了小推车的声音,抬头看了一眼,转眼间,台子上的那个灰毛不见了……

玛丽安将小推车停放在厨房后门的门口,从口袋里摸索钥匙,却不知一个碳基生物尾随了她半路……

二苟猫在草里,准备“掠夺“。

门被打开了,玛丽安直接将小推车推进去,随后用脚跟关上门……

“我菜呢?”二苟直视木门迷茫道。

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木门长啥样。

“不对……不对不对不对……肚子不对劲……”

随后,二苟蹦回草丛一顿奏乐……

天逐渐黑下去了,晚饭时间到……

餐桌下面,是他俩享用晚饭的地方。安德妮娅爬到桌子下面去喂给二苟新西兰进口的娃娃菜。

“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太多水吗?”金弗雷像长辈一样责备二苟,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吃上了饭,心里也是放松了些,时而不知自己舔到了盘子外的尘土。

二苟根本不顾搭话,埋头迅速“收割“着一片紧接着一片的菜叶。安德妮娅用那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二苟时而颤动的耳朵,沉浸在这清脆的咬菜声中。

安德妮娅露出孩子的那种天真温柔的神情,微微向她喊去:“慢点吃,珊娜。”

灯火穿过晶莹而又端庄的水晶吊灯,包裹着餐桌前的他们,平日餐桌前少有言语的父子,因新成员的到来,简约凑出了两句话。

“阿尼,这只小兔子不会让你和金尼尔困惑吧?”

乔瑞斯知道狗子姓金,但实在叫不惯阿尼,便管金弗雷叫金尼尔。

尤斯尼尔听到后稍微停顿了几秒。

“阿尼好像很喜欢它,不过……阿尼,不要因为来了新朋友而狗叫。”尤斯尼尔话语过半便侧过身子低头向桌子下面看去。

“尼尔你说啥?”金弗雷貌似没听清。

乔瑞斯见状也松了口气,切下一块牛肉,灯火透过水晶恰巧映在那银光刺眼的餐刀上,让他看到了仍无表情波澜的尤斯尼尔,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月,依旧寄托着思念,来自他们的思念,看向月,犹如看到了他们。窗外仍是喧嚣的世界,只是以另一种形式过活罢了,仅存的意志支撑信念,信念化为动力,致使脚步匍匐前进。

风,一如既往地走过城镇,它透过窗户,看向一个小木窝。

“今晚没雨,草丛随便卧。”说着,金弗雷便趴在窝里准备入眠。

“可……可是,这里会不会有黄鼠狼,半夜把我叼走之类的。”二苟害怕的担忧道。

“没有,至少我没见过那东西。”

“那东西可烦人了,在庄园里有个黄鼠狼叫皮特,经常半夜来栏杆门口骚扰球姐……”

“哎呀,没有,就算有他也不敢过来,快睡觉!”金弗雷不耐烦地回了一句,转头就睡。

“阿尼,阿尼……你不知道兔子是夜行动物吗?”二苟蹦到金弗雷面前轻轻地说道。

金弗雷的狗窝在院子里,安德妮娅想抱着二苟睡,但是被乔瑞斯阻止了,说是因为太脏,明天先洗了澡再说。

“睡吧睡吧,那么好的夜晚竟然就这么睡过去。”二苟坐起来对着只露出头的金弗雷说。

此时窝里已经传来了打鼾的声音……

“出发,日常摸索,我看看,那个洞在……在那。”

二苟向门前蹦去,晚饭间她发现,门的下面有个挡板,当时看到金弗雷一钻就进了屋,自己当时是被抱进屋的。

“走你。”

二苟先是头探了进去,天生的暗夜红眼睛使屋里的一切清晰可见,稍一用力,就蹬进去了。

“放蔬菜的屋是哪个嘞……”

路过餐厅,向上望去,吊灯属实有点渗兔,可她不想那么多,凭着从阿特身上学来的嗅觉技能,学着阿特的动作,鼻子贴着柚木地板,蹦两步,闻一下…………

过了半个小时左右……

“nnd,那么大的窝,结果里面就那么大点地方。”二苟卧在餐厅中间,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道。她一直在餐厅来回打转不重复……

水晶吊灯实在醒目,二苟不自觉地又抬头看了一眼,顺着一颗水晶纹路,恰巧看到了一层楼梯。

二苟快速起身,向楼梯爬去。

“这个我知道,叫楼梯。”二苟看到新大陆后急切的向上爬去,一阶,又一阶……

夜深人静,大厅内格外空旷,后腿蹬地的声音略显清晰。在一个角落,注视着这一切,那双眼睛在注视着她……

“呼~歇会儿……咦?有股熟悉的香味。”

大概是十阶楼梯,二苟艰难的爬上来后,想要摆烂一分钟,却紧接着被一股气味吸引……

二楼口,向前望去,醒目的小粉木门,上面雕刻的木纹图案清晰可见,二苟的后腿有点不好控制,直往前瞪去,柚木地板很滑,一个不慎,撞门上了。

“噗……啊啊啊。”二苟竭力不发出声音。

此时门在刚刚轻轻的撞击下,微微的打开了。

“痛痛痛……咦?门没锁……”

二苟的头向前微微探去。

当时的味道变得十分浓郁,顺着气味二苟不自觉地蹦进去了……

环顾四周,月光透过窗户,映在地板上,抬头望去,那张粉红色的小床布满了蕾丝边边,安德妮娅盖着一条粉色被褥,熟睡后的姿势,使那个玩偶脱离怀抱,床边的小木柜子上的那个小巧的杯子透过月光,影子紧贴柜子,淡淡发白的绒毛地毯轻柔地铺在地板上,窗户前的台子在月光的映照下,呈现出一个小舞台,透过玻璃,便能看到窗外的一片四季青。

安德妮娅不太会看时间,但墙壁上仍然挂着一面应景的小钟表。虽然没有到化妆打扮的年龄,可小床旁边的梳妆台已经准备好了。

二苟越过椅子,跳上梳妆台,往床上望去。

“这孩子怎么在这睡着了……她的窝好香……”二苟打量着床上的安德妮娅,没有在意到别的东西。

二苟跳下台子,开始摸索这个房间的边边角角。

此时房间内还在不停活动的,除了二苟,也就是那面小钟表了罢……

街道悄然无声,风遛遍城镇的那些角落,轻轻抚摸那些守卫,让他们时刻保持警惕。

“铛~”

一个沉重而不含嘈杂的声音微微闭紧。是从远方传来的。

二苟下意识的竖起了一只耳朵,接着又慢慢垂下,翻箱倒柜……

“你在干什么?”

腾的一声,仿佛是某些小动物的应激反应,地板摩擦的一瞬间,窜进了床下。

二苟在床下卵蛋的姿势窝着,鼻子微微抽动。

“我在干什么……我咋地了,安德妮娅醒了吗。”本能反应让二苟心生疑惑。

兔子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感到害怕,而是忽然出现的动静之类的会引起它们的应激本能反应。

她蹦出床底,环绕四周……目光停留在床边,望向床上站起来的那个声音……

华丽的小洋裙跟光亮的奶酪色卷发显得格外华丽,发梢别着一个俏丽的蓝色蝴蝶结。小手小脚看似端庄而稚嫩,黑里透蓝的瞳孔镶嵌在那小巧迷人的脸蛋上……

“你好,我叫安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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